编者按：张文良，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日本东京大学文学博士，佛教与宗教学理论研究所（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副所长。日本印度哲学佛教学会评议员，日本东京大学、国际日本文化研究中心、日本创价大学、日本武藏野大学、韩国金刚大学客座教授。代表作：《澄观华严思想研究》（日文）、《批判佛教的批判》、《日本当代佛教》。

2017年10月24日下午两点，应西北大学玄奘研究院院长、佛教研究所所长李利安教授的邀请，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佛教与宗教学理论研究所副所长张文良教授在西北大学文博楼一层会议室作题为“中日佛教研究方法”的讲座。本次讲座由李利安教授主持。西北大学丝绸之路研究院李海波教授、西北大学玄奘研究院王早娟副教授，西北大学玄奘研究院讲师白冰、李永斌，以及来自西北大学玄奘研究院、历史学院、文学院和思想所的博硕士研究生和部分外校学生聆听了本次讲座。

（张文良教授）

张文良教授介绍说，战后日本对佛教的研究一部分是中国佛教，另一部分是印度佛教。日本对中国佛教的研究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在二战前，明治维新后大量的资料传入日本，这个阶段主要是对中国佛教的全景式研究，二战前日本佛教界的研究留下了很珍贵的东西；第二阶段是二战后，这一阶段对中国佛教的研究不再做通论，主要做宗派史的研究；第三阶段是二战后大约60、70年代，这一阶段主要专注佛教专题研究，而这些研究者们大部分都是有过中国留学经验，中文都非常的好。在讲解日本佛教学术研究历程时，张文良教授还对日本很多学者进行了生动活泼地介绍，如中村元、宇井伯寿、平川彰、镰田茂雄、木村泰贤、木村清孝、末木文美士等，涉及他们的求学经历，研究成果，文献功底，研究方法，还有一些生活趣事，使一种严肃而高远的学术研究充满了生活的情趣。

（李利安教授、张文良教授）

中国佛教的研究，看起来方法很多，实际上往往缺乏个性。经常看到一些研究生在学位论文绪论当中讲到自己的研究方法有很多种。其实这是一种没有方法的表现。中国的佛教学术研究，学者们各显其能，没有固定方法。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国佛教的研究方法还在探索之中，特别是能够和国际学术界进行对话的研究方法。张文良教授介绍日本佛教的研究有三种研究方法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

一、文献学方法。这种方法在日本佛教界有悠久传统，也是获得成果最大的一种研究方法。比如我们现在使用的《大正藏》，就是日本学术界佛教文献研究的杰作，至今依然在国际汉语佛教文献领域具有至高的地位。日本佛教界几十年来一直在坚持佛教文献的研究，每一年都有新的内容出来，他们对佛教文献整理的工作做的非常的精细。日本文献研究的另一个成果就是对文本真伪的辨析和考证，例如，他们对禅宗文献的考证，尤其是对后期禅宗的伪滥资料的鉴别，对重新准确地认识中国禅宗发展史具有重要意义。总之，与中国佛教研究不同的地方，日本佛教把文献研究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张文良教授认为佛教文献学研究还有很大的扩展余地。文献研究不仅仅是专注于文献本身的考证，文献的分析和思想分析是必然联系在一起。他以在日本引起长时间巨大反响的《大乘起信论》真伪研究为例，说明日本学术界的文献研究在佛教义理研究方面的巨大作用。

二、思想史研究方法。日本佛教研究的主体还是佛教思想史研究。张文良教授估计日本佛教学者的论文中，佛教文献的研究应可占到30%左右的比例，另外70%左右属于佛教思想的研究。和中国不同的是，日本的思想史研究是基于文献成果，把文献放在思想史发展脉络中。经典注释史研究也是思想史研究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看起来是历史学研究，实际是开拓了思想史研究范式。

三、从哲学角度研究佛教。中国的佛教哲学研究往往是使用现成哲学体系去套佛教，由此选取出世界观，认识论等不同的内容来进行研究。但日本的佛教哲学研究，重在看佛教思想资源里有没有提供对现代哲学有启发的内容，紧密结合现在哲学问题来反观佛教。

李利安老师在对张文良教授讲座的总结中提到，古代日本向中国学习，近代中国向日本学习。日本的这三种最主要的研究方法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吸取、借鉴的。中国的学术研究还在起步与发展进步阶段，对我们而言，还有很多严峻的挑战需要面对。和国际学术接轨，需要足够的学术自信，这就需要我们不断努力进取，并深刻反思我们存在的不足。在佛教学术研究中如何敏锐地观察问题，如何全面而准确地收集和利用文献，如何创新性地揭示佛教发展的真实历史，如何跟上日本学术界的高度，并实现富有个性的超越，是整个中国佛教学术界都应该思考的问题。他勉励在座师生对日本佛教学术要有更多的关注，对我们存在的问题要有更清醒的认识，对佛教研究要有稳扎稳打的态度。他还介绍了近代以来中国佛教学术领域向日本学习的情况及其对中国佛教研究的巨大影响，从黄忏华、蒋维桥一直到祖父时代日本人从其家拉走一头毛驴而今天却从日本赚回巨大学术馈赠的张文良教授。可见日本佛教学术研究对中国佛教学术的影响的确是深刻而悠长的。

（讲座现场）

最后的提问环节，在场师生就中日佛教研究的相关问题和张文良教授进行了互动交流，现场师生互动频繁，气氛热烈。最后，本次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

（编辑：郭储）